1.9 奇怪的病患
“烽儿,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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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傍晚的时候,爸爸摇醒了我。
“嗯?”我有点儿迷糊地爬起来,然后就看到坐在我对面的陶润冬,和我同样的一脸茫然。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打架了?”爸爸看了一眼陶润冬,又看了一眼我。
散落一地的书显然还没有被收拾起来。
“不是。”我摇了摇头,感觉脖子莫名变得很酸:“陶润冬他刚才被书吸进去了”
“烽儿你胡说什么呢?”
陶润冬瞪着眼睛看我,表情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搞得我自己都困惑了起来。
奇怪,我刚才确实看到他被书吸进去了啊……那书还散发出了梦的气息,还闪了几道紫光出来的啊……
难不成是我做梦了?
可是我应该会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才对。
“什么叫被书吸进去了?”爸爸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算了……没事”他并不像妈妈一样了解测梦,所以想了想,我摆摆手,放弃了和爸爸解释。“爸爸你啥时候下来的?你来的时候,陶润冬就在这里了吗?”
“五分钟前。”爸爸答道:“你们当然都在这,只不过都晕过去了。”
“好吧……”我愣愣地点点头,暗自思忖了片刻。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
总觉得,好像其实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们没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爸爸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心:“书也弄了一地。要让妈妈回来看到你们这样,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你们。”
“嘿嘿嘿,但是妈这不还没回来嘛!”陶润冬从后面嬉皮笑脸地抱住爸爸的脖子:“我们赶紧把书收好,爸你就给我们打个掩护嘛——”
他撒娇的样子看得我真是不爽。
“好好好,不过你们得赶紧把这堆书整理好了。”爸爸很容易就答应了他,说完站起来,摸了摸陶润冬的脑袋,之后转向我:“对了,烽儿,爸爸这有个事,能不能请你去帮忙一把?”
“嗯?”我抬头看爸爸:“我?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其实是这样,我接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病人……”爸爸说着把我拉出地下室的门,避开陶润冬窥探的目光。
事情的起因,原来是爸爸在医院里接手了一个奇怪的病患。
据市政院相关人员的口述,这个病患是在回家路上遭遇了强盗、被人打伤了脑袋之后,被路人发现报警后才送进的医院。进了医院之后,他的手术是由爸爸来主刀。手术以后,命不出意外是保住了。这个病患的其余各方面身体指标,在术后的一两个星期内也都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水平。
但唯独有一点让人无法理解,那就是这个病人手术后也一直在沉睡着,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醒来过——若按照正常康复水平,最多在手术的三天后他就已经该醒了。
“今天查房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拼命地转动——所以我就想,他说不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困在梦里了。”爸爸小声地对我说:“但是,这件事还是有点蹊跷,毕竟前几天查房我没有查到这个情况。如果真的是被困在梦里,照这么看恐怕也不是什么自发现象——如此一来,这件事可能就要划拨到你们测梦师公会的业务范围内了。本来,我是打电话跟你妈妈说想让她回来之后去看看的,结果她说她今天不回来了,以防万一,她交代我回来找你,让你先代她去检查一下状况。”
“原来如此,所以爸爸是要让烽儿一个人去测梦喽?”陶润冬的声音突然在我们的耳边响起。
我这次倒是没被吓到。
不过爸爸被吓了一跳——我其实刚才就感觉到了,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直想避开陶润冬和我商量这件事。这应该不是我的误会。
“啊哈哈哈哈……”爸爸转过脸,对着陶润冬面色幽幽的表情,很尴尬地笑了一声:“不行……吗?”
“行是行,不过我也要去。”陶润冬接着就冒出一句破天荒的话来。
我没听错吧……
这家伙竟然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你行吗?”我瞪了陶润冬一眼:“到现在连最基本的令都不会用的家伙,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你也要去?!”
好吧,听到陶润冬下一句话,我就知道其实是我想太多了。
“少自恋,我只是想去医院蹭空调而已,现在家里都快成烤箱了好嘛!”
最后的结果,陶润冬真的跟着我和爸爸一起去了医院。
不仅是相比于其他四个辖区——哪怕就是只和北屿辖区的其他城市比较,北屿市的测梦者人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多。因此,在街上碰到身着制服的测梦者这种事,在北屿市里并不稀奇。
即便如此,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司机师傅也还是纳罕似的转头看了一眼我和陶润冬,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爸爸。
“这位……嗯,公会的小兄弟,是打算带人去哪里?”一开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问我目的地是哪里。
“啊?”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北屿市第一人民医院……呃,爸,你是在哪个院区啊?”
“剑户区的分院区,麻烦了。”爸爸接着对司机师傅补充道。
“……”司机师傅听到我们说的话,猛地一扭头,盯着爸爸的瞳孔略微有些放大,又扭头看了一眼我和陶润冬。
“有什么问题吗?”我抬起头,和司机师傅对视。
“啊,没有没有。”司机师傅笑了笑,给爸爸拱了拱手,赔礼道歉:“抱歉了大老爷,我刚才看你没有穿制服,有些误会了,失礼的地方不——”
“没事没事。”爸爸对司机师傅摆了摆手。“走吧,路上麻烦快点。”
说实话,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若是以前,我或许还会试着解释一下,告诉师傅我的爸爸不是测梦师,我的双胞胎哥哥现在也不是。不过,为了避免可能有的麻烦,现在我也干脆默认了他们的误会——毕竟,有的人虽然面上不说,背后还指不准怎么议论爸爸,或者是我和陶润冬这样的双胞胎。
司机师傅把车开得很卖力,很快我们就到了爸爸所在的院区。
跟着爸爸走进病房之后,爸爸简单介绍了我和陶润冬的身份,然后便让我准备开始给那个不太寻常的病患着手测梦。
不知道该说是见识太少还是太多呢,那些病患的家属似乎还挺不放心的。
在我把驱动令阵用的沙盘准备好之前,他们还一个劲地问爸爸说,让我这么小的孩子来测梦到底能不能行?
如果真是对于不懂测梦、也不熟悉测梦师公会的人来说,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通常来说,小孩子能做的事情似乎总是很有限的。
准备入梦之前,我稍微观察了一下爸爸说的那个病患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爸爸并没有说错,因为那个病患的身上确实散发出一股很强烈的气息,毫无疑问他现在正在某个梦里活动——不仅如此,他身上那个让人不安的不对劲之处也被爸爸说中了。
“看来不是他自己的梦……”我轻轻地翻开这个病患的眼皮看了一眼。
“他刚才说什么?”病患的家属在我的身后问爸爸。
“我说,他现在身处的梦境,不是他自己做的梦。换句话说,他是被刻意引导之后,进入了一个别人为了困住他而制造出来的梦境里。”我转过身,一字一顿地对那些病患家属说道,然后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一些:“所以在进入梦境之前,我要请问你们一个问题,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被人打伤了脑袋?”
“这个……”爸爸这时弯下腰,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是被强盗打伤脑袋了吗?”
“这个我知道。我想问的是,强盗想抢的是什么?”
我盯着站在面前的病患家属,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来回审视。
“有没有可能,他掌握了什么别人不想泄露的秘密?或者他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别人非常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很可能和他现在正在做的这个梦有关系,麻烦都好好想想。”
怀疑的目光在这一番话下似乎变少了,这倒是好事情。
几个大人按着头沉思了有一会,然后一个叔叔率先开了口。
“我有一个猜测,不过只是猜测——我表弟他,他现在任职的公司是北屿大名鼎鼎的Copycat信号科技,他隶属于总部里一个比较核心的技术研发部门,在做的项目可能关系到公司一年后将要应用到所有新款手机上的一类核心组件,是个比较重要的行业机密。如果有人非常想要窃取这个机密,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Copycat?
我皱了皱眉。
如果真的牵扯到这个公司的话,发生这样的案件的确不稀奇。但若真的是这种情况,这个公司怎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请公会调派人手进行搜查保护……
“应该就是这个了。”我转头对爸爸说:“现在我要准备测梦了,爸爸你带他们都出去吧,留下陶润冬就行。”
“靠,为什么我非要留下?!”一群人出去的时候,陶润冬便冲我嚷起来。
“我总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交代爸爸保护好你”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我关上门,然后回头狠狠瞪了陶润冬一眼:“说到底,谁让你自己非要跟着来这里。”
“哈?为什么我需要保护?”陶润冬也不甘示弱地瞪回我。
“刚才,那个叔叔给我说明了情况之后,我感觉到有一两个人的目光,带着很强烈的敌意。”我真是服了我这个幼稚的哥哥了,只得解释道:“所以说不定,就是他的家人里有人想要作弊窃取机密——既然这样,他们肯定不会希望我进入他的梦境里调查,搞不好就会趁我们不注意暗算我们三个人。至于我们三个人里,就你看起来最傻、最不懂得保护自己!所以才让你和我待在一起,因为这样比让你和爸爸他们一起出去然后到处乱跑要安全得多!”
“……我靠!”
陶润冬被我这么一说好像有点怕了,不过嘴上还是不肯承认:“既然你都发现了,直接和爸爸说出来不就完了吗,还做得这么狡猾,你是狐狸吗?”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保护这个我最讨厌的笨蛋啊……
我有些闷闷不乐地在沙盘上画出侵入梦境需要用的令阵纹样。
“总之,你好好待在这个病房里别出去!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个病房是大家一直关注的焦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来这里攻击我们!”
画完之后我又交代了陶润冬一句。
简单检查了一遍腰包里装着的令符,然后我便坐到令阵上,打响了响指。
本来,对于这次任务,我觉得我已经对所有因素考虑得都非常周到了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发生了一个按理说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意外。
在一片黑暗和轻微的半分钟眩晕之后,我重新睁开眼时,出现在我眼前的不仅是一栋阴森冷暗的公寓,还有叉着腰怒视着我的陶润冬。
“所、以、说,你为什么把我也带进来了啊?”
我愣住的时候,陶润冬瞪着我,用十分不爽的口气问我道。
1.10 意料之外
老实说,我真的懵了很久。
“这是我要问的问题才对吧!”回过神来,我也几乎不知道该说啥:“你怎么就跟进来了啊?!”
“哈?什么叫我跟进来?!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好吧,虽然我是有打算等你进来之后随便整你一下什么的,可是那也得我有机会啊?!”陶润冬一脸“我没错我是清白的我是无辜的”那种表情摊了摊手。
虽然说他这次确实没做错什么,可总觉得他的话还是听得让人有些火大。
“就是说如果有机会你会做什么喽?”我对着陶润冬翻了个白眼。
“没……才没有!”这回答明显就是心虚了:“总之不计较那么多了,你赶紧先把我送出去!”
“……”我看着陶润冬叹了口气。
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别事到如今告诉我咱们出不去了吧?!”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之前不是说过了,那个病患是被刻意引进了别人制造的梦境,然后才被困住了——所以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梦本来的作用就是封锁人的精神!本来就是不可能随便出去的,要出去就必须破解整个梦境的核心构造……虽然我本来就没打算在击破核心前出去就是了。”
“我靠!”
陶润冬听我说完惊得张大了嘴,感觉他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的亲弟啊,有你这么坑哥的么?!”
“说到底还不是你硬要来医院的”我脸一红,别过脸哼了一声。
“你不让我留在病房说不定就没这码事了啊!”
“可如果我不让你留在病房,说不定你就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暗算了!”我据理力争。
最后结果是谁也没吵赢谁——毕竟说到底,陶润冬会进来的原因连我也不知道。
应该不会是我画的令阵出了什么问题吧?
我突然想起来妈妈曾经说过的一件事——
普通的梦境虽然通常都不会真的影响到现实,但却和现实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一个确实存在的梦境,总是会在亦真亦幻之间摇摆不定,由此便会产生一个类似于震动频率一样的概念,叫梦频。
同理,我们让自己精神中产生的各种思维的涌流汇入阵中,当正流向和负流向在阵中循环时,也会产生一定的交互频率。这个频率,姑且可以称之为念频。
当两个频率趋近一致进而产生共振时,我们的大脑就会慢慢由感知现实趋向于感知梦境,此时便是进入梦境的最佳时机。
妈妈好像曾经告诉过我,之所以不同的测梦者要采用不同的令阵,是因为不同的测梦者自身能驱动的念频频段有高有低、不一而论,因此才需要借助令阵的调频特性,来与频段更宽泛的梦频共振。在此基础上,若想要利用同一个令阵产生最为宽泛的感应频段,就需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令阵,也正因此,我和妈妈才会选择现在所用的阵图……
但是很显然,从前的陶润冬是根本不会对我和妈妈使用的令阵产生反应的啊!
说到底我根本就没发现陶润冬对任何一个令阵有过共鸣反应!
一定有哪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想到这,我又狐疑地盯着陶润冬。
“又干嘛?”陶润冬还在闷闷不乐,见我盯着他,手指了指我们面前那栋凭空耸立着的非常诡异的公寓楼:“总之,按现在的情况看,我只能和你一起进去这个鬼地方了是不?”
“你最近,有没遇到过什么怪事?”我问陶润冬。
“除了昨天你突然闯进我的卧室、今天下午的停电、还有被你带来了这个我最最最讨厌来的地方——大概没有吧。”
“你也确定你绝对没有被书吸进去过?”我接着又问。
“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陶润冬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看起来他并不像在说谎。
“算了。”我甩了甩头,告诉自己陶润冬的变化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现在想这个也没有任何益处:“反正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咱么就一起进去吧。先说好,之后做什么,你都得听我的。”
带着陶润冬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人进入这样危险的梦境,对于今天的这个任务来说真的是糟糕透顶。
可惜我别无选择。
“呐,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啊?”
我带着陶润冬从公寓的背侧避开监视器、偷偷溜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陶润冬突然又有点兴奋起来了。
“明明刚才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我拉着他躲在了离地下电梯口最近的一个柱子背后,这样观察起来要容易一些。
“一开始确实是啊,毕竟莫名其妙就被拽进来了嘛”陶润冬在我身边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可是现在的这种感觉,好像在玩恐怖游戏啊!作为一名资深玩家,光是看到这种场景就足够让自己的热血滚滚沸腾了好嘛!”
“你要真想沸腾我倒是可以帮你”我撇了撇嘴,压低音量“就算我们是在玩游戏吧,你难道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要小声说话吗?!”
“激动了激动了。”被我提醒之后陶润冬才老实下来。
不过也只老实了那么一小会儿,只过了几分钟,他就又开始一个劲地小声追问我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们在这里等着什么之类的问题。
“我也只是听妈妈说过一些……”我一开始其实不打算回答的,无奈陶润冬比我想象的要更懂得软磨硬泡:“测梦者人数这么多,不可能所有人都效忠于公会、梦神或者说这个国家,有那么一部分极端反对派,就会把关于梦境的很多秘密和技术、甚至于他们自己,都泄露或者出卖给一些黑社会组织——这样一来,这些组织就可以利用这些人和被泄露出去的技术制造这样那样的一些梦境,把他们的敌人引诱到梦境中来对付——暗杀掉或者囚禁起来拷问,什么都有可能。再后来,这类组织好像还察觉到这样的手段对普通人来说也很有市场,就开始在一些灰色渠道上推销有关的服务,取名叫‘精神绑架代刀’,柄在一些梦境里建立了中介交易的场所——鉴于公会没有派人保护这个病患,我估计,这个案件应该不是大型组织作案,我们现在侵入的梦境可能就是面向普通人的中介服务场所。”
本来我还以为解释完之后陶润冬会吓得闭嘴的。
没想到他听完之后的反应是这样的:“吓,地下交易所啊!总觉得我们在接近什么巨大的阴谋呢!”
“你想多了,对真正的测梦者来说,这样的中介所水平都是幼儿园级别。”我耸了耸肩:“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直接杀进去都不成问题。”
“那我们在这里等什么?”
“一个合格的测梦者,不仅要学会测梦,也要学会做梦啊!”
我说着从腰包里摸出两张问令符、两张辩令符还有一张宣令符,站起身对陶润冬说:“有车来了,你在这躲好。”
“这地方怎么还会有车来?”陶润冬小声嘀咕。
“毕竟没有客人就谈不上是中介所啊!”我看准了车开过远处两根柱子边的时机,将两张问令符扔飞过去:“任意令,征用,问则答!”
两根柱子瞬间消失,按照我心里的预定一前一后插下将车堵住。
“任意令,欲火,一宣!”
用完宣令符之后,我便飞快地冲向那辆车,以最快速度将车上的几个人打晕过去。
“你果然就是个纯粹的暴力狂吧……”陶润冬等我完事之后才从刚才的柱子后面探头出来,走到车边看了一眼之后对我说:“说起来妈妈不是说你只要打响指就能使用令能力吗,为什么现在突然用起符来了?耍帅?”
“这种梦肯定会切断我们和外面的联系,不用符的话是无法使用令能力的。”我说着将一张辩令符递给陶润冬:“拿着。”
“切断是什么意思?”陶润冬接过符之后好奇地上下打量。
“就是说,我和你现在很可能是以接近实体的方式进入梦境的,病房里其实已经没有我们两个人了。”我答道。“即使有,我们可能也和本体失去联系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好像突然恍惚了一下。
为什么突然感觉,好像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几乎相同的情况……
“大脑都在颤抖!”陶润冬的话很快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神看他,只见他此时腿抖得跟筛糠一样:“你的意思不会是,如果我现在在这里受了伤的话,我出去之后伤还会在我身上吧?!”
“你总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我突然想笑,然后念出指令:“任意令,化形,一辩!”
“卧槽你怎么变形了?!”陶润冬马上又被吓了一跳,讲真他这样的反应我看了还是挺开心的:“卧槽我怎么也变了?!好恶心啊,妈的我不要变成大叔啊?!”
“我们要伪装成他们,然后上去上面。”
我看着陶润冬,用手指了指头顶:“试试看能不能空手套白狼,多搞一些能往后追查的线索。”
1.11 闻心探明
“我说,既然我都能进来了,那是不是代表我已经找到自己的令度了?”
跟着我乘电梯上楼的当儿,陶润冬又是谜之激动。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令度是什么?”我抹了把汗,有些无语地白了陶润冬一眼:“你自己知道吗?你以为找到令度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少傲慢,你当初还不是不知道!”陶润冬捶了我一拳:“指不准我也是任意令呢,说不定觉醒之后还是双向令,到时候比你还强一倍!”
“白日做梦”我耸耸肩。
“你知道嘛,作为一个弟弟你真的很没弟弟的样子!”陶润冬这时盯着我:“不过现在这个大叔的模样倒是非常适合你——”
“你也就比我大、了、几、秒而已好吧?!”
我的打算是这样的,利用辩令式伪装成刚才被我放倒的那几个人,光明正大地进入这栋公寓,看看能不能利用伪装的身份套出一些什么话来——测梦者实际上追查这样存在于梦境中的地下交易所已经非常久了,只可惜这样的交易所又小又多,很难找到那种足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线索
以前的突击搜查中,即使偶尔有几次成功抓获了一批小头目,但最终的成果也只不过是销毁了一个临时据点而已,幕后的大头迟迟无法揪出。
这次从爸爸这里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机会,我不想太过浪费。
“话说,烽儿,你给我几张符吧”电梯到十层的时候,陶润冬又朝我伸出手“就算我没有找到自己的令度,但既然我进来了,基本的令我还是可以用的吧?”
“你真的会用吗?”我狐疑地看着他。
“以前好歹还是听你们说过一点的,诶多,那个啥来着……总之就是问闻辩宣对吧?”陶润冬答道,明显带着一股子不靠谱的气息。
“那你说说问是什么?”
“嗯?……问啊,不就是那个嘛,问问题……”
我觉得我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把这个贴在你胸口上。”我掏出一张问令符递给陶润冬:“快点的!”
“哦哦好……”陶润冬很顺从地做了——每次也只有他有事求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听话。
“任意令,倒悬之棺,一问!”等他贴好我就马上念出了口令。
然后陶润冬就“哎哟”一声头朝下栽在了电梯的地上。
“靠,烽儿你又坑我!”
“毕竟比起给你用语言解释这样来得更形象不是?”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就不能温柔点么?!还有为什么要用倒悬之棺这种名字啊,听起来很像在抄袭inside那个游戏的成就名啊!”
“我确实是在抄袭啊,因为我觉得这是说了你肯定马上会理解的名词嘛”我摊了摊手,把陶润冬从地上重新拉起来:“当你对敌人说出某个词或某句话时,敌人的脑海里就会下意识地浮现出一幅画面,将他脑海里浮现出的这个画面变成现实,这就是问令的原理,懂了吗?”
“还是不懂。”陶润冬摇了摇头。
“那我命令你,现在乖乖地回答我的所有问题,你自己内裤的尺码是多少?”
“哈?我为什么要乖乖回答你的所有问题?”陶润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而且你……你怎么突然这么流氓啊,还让我告诉你我内裤的尺码?”
“很好,你刚才使用了辩令式,拒绝了回答我的问题。”
我耸了耸肩:“但是我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是不是在脑袋里已经回答出来了?”
“我……”
“所以我仍然成功地调用了问令式,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被从你的脑海深处调取了出来。”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就可以乘胜追击,趁着这个瞬间使用闻令式,读取你脑子里的答案,甚至还可以读到其他一些你正在想的事情。”
“好吧好吧,我懂啦,我懂啦好不!”陶润冬站起来撇嘴道:“那宣令式呢?拜托你别演示闻令式了行么,很无聊而且很不尊重人的——”
“不行”我冷笑了一声,说着取出一张闻令符:“任意令,客体陶润冬,闻心探明”
“喂!”陶润冬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左胸,一瞬间好像更加不淡定了:“别别别别,烽儿我求你了,别乱看——”
“反正就是各种不正经游戏的画面吧。”我冷笑道。
结果笑着笑着我就突然笑不出来了。
球都马得……这家伙的内心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不对啊,这画面实在有些太出乎意料……
读到最后我的脸差点没熟成苹果。
“烽儿?……你没事吧?”再看陶润冬,已经是一副死期将至的表情在看着我:“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偶尔想想而已,你——”
“陶润冬大笨蛋!”
此时的我已经根本没有心情听他解释,也完全没心情把令能力的用法继续解释下去了,更不想去执行刚才想好的那些计划。
“任意令,客体张秦安,闻位探明!”
“任意令,客体1702号房,诉诸全体,闻心探明!”
“任意令,明火,一宣!”
“任意令,襁褓之护,一辩!”
“任意令,欲火,一宣!”
“任意令,现世门,一辩!”
以最快的速度连抽六张令符把人救下并烧掉一切之后,我便拖着陶润冬从打开的现世门返回了医院的病房。
完蛋……又不小心使出全力了。
回到病房之后,我就忍不住疲倦跪在了地上。
“烽儿?”陶润冬这时在我身边蹲下好像打算拍我的背:“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
“你走开!!”我冲他怒喊。